我行走在自己的牙齿上
而他,一双眼白拓开广场
我们交臂走过,舌头上卷起
死掉的贝多芬
建筑,在电脑上卸去长裙
以弗所,一个神圣而卑微的名字
像蛇,引伸出一条漫长的路
一直通向大海
和额头上已被钉死的诗句
是的,她咀嚼大海的声音
引来了一些异性
所有跳出疆域的眼球浮尸水中
我们行走时,石头们张开千年老嘴
以笑泣各异的神态
追述口腔里亘古的唾液
妇人,竖起一轮太阳
她被允许疯狂咒骂……
而我们,居然容膝而坐
斗兽场和偌大的月光
在牙齿的格斗与人类的
吞噬中,融解
消化后苦涩的宝石梦
摆平现实,当人停在途中
幻想看见自己眼睛的人
手挽(哥本哈根机场外面的)
稻草人
他们收回了童话的影子
和童话的实体
水火异化的火种已经发霉
黑夜本身生长为一张
古老死板的图饰
装点机翼,而飞翔
每每以跌落绽裂结果
幕,遮蔽了广场与胸膛
我们,像空心人互相穿透了对方
神殿破败的怪圈
纠缠的巴赫
以修复以弗所同样死去的
鸟,把天空,在牙齿上磨损
那条蓝飘带飘下悬崖
任凭动物,只以牙垢
培养生菌
它们大病不愈
摇尾乞晨,以便牙齿上的
钟,把空心人的灵魂
捶打
第一滴雨
长途车解开了纽扣。
进入半岛襖热的内腹,暗红色山崖出现了,小个子农夫
忙于进入还小的茅屋。
被清凉和圆月——就像那雏妓所夸耀——选中的小城,真是
深深的子宫。
当汽车从山谷攀爬而出,当长跑健儿在山顶落人松脂香,如
同争胜的精子,
少女们已经不耐烦了。
那人隐身在国土的雕像里,把桂冠颁给等候者。
渐渐地,铁腿弯下,广场上梦挤梦。
而高空中,月亮的冷火依然熔解着剑和盾。
可第一滴雨,
直到困难的身体挣脱比喻,并用海蓝蓝的墨水淬了火,
才落在凯忒娜。
五个月,也许还长,两个海附和着天空铁青
干燥的脸孔。
浪人冲着浪花……
你是女勇士吗?
你用海的燃烧去城里换什么?
可谢绝一位商人的邀请,我们为何?
是他让我们飞上悬崖,
看海在两个岬脚间突然
拉开裤链。
我喜欢他的猎枪。
而你喜欢野兔和鸟。
多好的村子!
可在港湾,蚊子和蚂蚁编织的情诗,我们读了一整夜。
可当黎明在海里撒下光网,她回来了。
她招待远客,用海的嫩身,鱼
和鱼的共产主义,阳光把云朵挤出的
第一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