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我心的旷野里呼喊,
为了我窥见的美丽的真理,
而不幸,彷徨的日子将不再有了,
当我缢死了我的错误的童年,
(那些深情的执拗和偏见!
)
我们的世界是在遗忘里旋转,
每日每夜,它有金色和银色的光亮,
所有的人们生活而且幸福
快乐又繁茂,在各样的罪恶上,
积久的美德只是为了年幼人
那最寂寞的野兽一生的哭泣,
从古到今,他在遗害着他的子孙们。
在旷野上,我独自回忆和梦想:
在自由的天空中纯净的电子
盛着小小的宇宙,闪着光亮,
穿射一切和别的电子化合,
当隐隐的春雷停伫在天边。
在旷野上,我是驾着铠车驰骋,
我的金轮在不断的旋风里急转,
我让碾碎的黄叶片片飞扬,
(回过头来,多少绿色的呻吟和仇怨!
)
我只鞭击着快马,为了骄傲于
我所带来的胜利的冬天。
在旷野上,无边的肃杀里,
谁知道暖风和花草飘向何方,
残酷的春天使它们伸展又伸展,
用了碧洁的泉水和崇高的阳光,
挽来绝望的彩色和无助的夭亡。
然而我的沉重、幽暗的岩层,
我久已深埋的光热的源泉,
却不断地迸裂,翻转,燃烧,
当旷野上掠过了诱惑的歌声,
O,仁慈的死神呵,给我宁静。
1940年8月
种植在旷野上的那片雨
开始向上生长。
鱼鳞似的瓦片
在蓝雾中像被爱者的脸一样飞花,
其中一朵,栖息到墨水里,传播着痛苦。
那片雨,叫做“上帝的蛇”
因为它无尽的引诱使枝杈繁茂
我已学会了从它阴郁的窗帘后
找到自己的脉搏,
像少女,从爱的电流中,找回前世的银饰。
像记忆,以蝎子的一螫,使黎明苏醒。
然而,我的灵魂不愿做一把镰刀,
不愿割断那片潮湿的明亮,
或者,用一张唱片的密纹
从每一滴水珠的表情里穿过,
一言不发。
但发出编钟幽幽的清光。
准备好一个邻居吧,她可能
怀着对礼拜天所有泥泞的热情
打开了厨门:尖顶上的钟声敲得鸡蛋一样滚圆,
那赤足的雨水,已熄灭到了灰烬
而从一阵餐具的碰撞声里
我听到一曲盲目的音乐:
一条雨水的脐带,演奏着无形的飘泊。